《那一次,我感受到亲情》 那一次,我感受到亲情 风,无声,吹绿了大地;爱,无言,滋润了心田。 曾经认为,父亲是个感情迟钝的人。 小时候放风筝,陪我的是我的母亲,捡风筝的是我的父亲。 学习骑自行车,扶起摔倒的我的是母亲,站在一旁喊着让我爬起来继续的是父亲。 小时候闯了祸,打我的是我的父亲,给我上药的是我的母亲。 举办生日聚会,陪我吹蜡烛的,是我的母亲。替我吹气球的,是我的父亲。 手指感染,上医院摘除坏指甲时微微颤抖地攥着我且反复告诉我别害怕的,是母亲,被我紧紧攥着且一声不吭的,是我的父亲。 ……莫非是父亲不会表达感情,还是…… 我开始用心去寻找答案。 每次,我的自行车出了小毛病,第二天,它却被修好了,并且被擦得锃亮,事后,才知道是父亲做的。 每次考试前一天早上,我的写字台上都会摆好削好的铅笔,事后,才知道,是父亲做的。 每次当我为突然的跳闸而气愤时,电视屏幕总会刷地一亮,我知道,是父亲做的。 每次我放学回家,几乎都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,我知道,是父亲做的。 写字台上整理好的卷子,是父亲摆的。 床头上那心爱的闹表,是父亲修好的。 小屋墙上的印记,是父亲抹没的。 …… 猛地,我察觉到:不是父亲“迟钝”,而是我的愚笨,是我没有体会到那沉默背后迸发出来的温暖啊! 光无声,照亮了大地;爱无言,温暖了心田。 父爱,无言。 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好好地看您是什么时候了,父亲。 我只记得那时的您,头发乌黑,皮肤泛着古铜色的光。青年时期的下乡生活,让您有了健康的体魄,也让您在纷繁的社会中变得寡言少语。 自我上高中以来,您就很少管过我。有人说儿随母,女随父。在我的生活中,更多的是妈妈的教育和关怀。我几乎每天都要和她谈笑,却很少能跟您讲上一句话。妈妈总是关心我这,关心我那,而在我眼中,您总是坐在您自己的角落里,研究着自己的股票。我总觉得您根本不关心我,我总觉得您是家中的一个外人。 随着感情的疏远,我发现我渐渐地不认得您了。代沟,这可真是个神奇的东西。 高考离我越来越近,可您却离我越来越远。虽然您也开始不时地说些什么,您也开始每天按时往我嘴里塞各种各样的补品,可对我来讲,那些话远不如妈妈讲得动听。而塞药时我甚至感觉,您是一个医生,而不是一个父亲。感情的疏远,似乎真的隔断了认知。 考前的那几天学校放假,您让我到您的学校复习。您带着我去了您的学校,让我在办公室等着,自己去清理一间教室出来。我一人待在办公室里无聊,就走下楼去,走到那间教室门口。教室里您忙碌的身影晃动着。我突然意识到我很久没有好好看看您了。 我一声不响地走进去。您还在忙着。光线并不明亮,我却看到了您头上几点晃眼的光。我头一次注意到您有白头发了。您费力地搬着桌子,额头上已经闪着莹莹的光。这就是我的父亲啊,曾几何时家里重活一人包的父亲,竟也变得这样虚弱!您还是老了啊! 那一刻,我突然感觉一股冲击从心底喷薄而出,震动着我的全身。我觉得那是源自割不断的亲情,那是心底的回音。突然找回了被父爱包围的感觉,这父爱不像从前那样广博而无微不至,但它却更深沉,更能激起我内心的共鸣。我觉得我重新认识了您。 也许您还没有感觉到我的觉醒,也许在您眼中我还是那个对您冷若冰霜不屑一顾的小男孩。可您一定知道,只要亲情不断,血脉相连,我一定会认识到父爱的伟大。感情也许会疏远,可无论这代沟有多宽,我终究会望见您的!
1.朱自清的背影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,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。 那年冬天,祖母死了,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,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。我从北京到徐州 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。到徐州见着父亲,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,又想起祖母,不禁簌簌 地流下眼泪。父亲说:“事已如此,不必难过,好在天无绝人之路!” 回家变卖典质,父亲还了亏空;又借钱办了丧事。这些日子,家中光景很是惨淡,一 半为了丧事,一半为了父亲赋闲。丧事完毕,父亲要到南京谋事,我也要回北京念书,我 们便同行。 到南京时,有朋友约去游逛,勾留了一日;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,下午上车北 去。父亲因为事忙,本已说定不送我,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。他再三嘱咐茶 房,甚是仔细。但他终于不放心,怕茶房不妥帖,颇踌躇了一会。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, 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,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。他踌躇了一会,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。 我两三回劝他不必去;他只说:“不要紧,他们去不好!” 我们过了江,进了车站。我买票,他忙着照看行李。行李太多了,得向脚夫行些小费 才可过去。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。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,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,非自 己插嘴不可,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;就送我上车。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;我将 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坐位。他嘱我路上小心,夜里要警醒些,不要受凉。又嘱托茶房 好好照应我。我心里暗笑他的迂;他们只认得钱,托他们只是白托!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 人,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?唉,我现在想想,那时真是太聪明了! 我说道:“爸爸,你走吧。”他往车外看了看说:“我买几个橘子去。你就在此地, 不要走动。”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。走到那边月台,须穿过铁 道,须跳下去又爬上去。父亲是一个胖子,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。我本来要去的,他不肯 ,只好让他去。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,穿着黑布大马褂,深青布棉袍,蹒跚地走到铁道 边,慢慢探身下去,尚不大难。可是他穿过铁道,要爬上那边月台,就不容易了。他用两 手攀着上面,两脚再向上缩;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,显出努力的样子,这时我看见他的 背影,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。我赶紧拭干了泪。怕他看见,也怕别人看见。我再向外看 时,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。过铁道时,他先将橘子散放在地上,自己慢慢爬下, 再抱起橘子走。到这边时,我赶紧去搀他。他和我走到车上,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 大衣上。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,心里很轻松似的。过一会说:“我走了。到那边来信!” 我望着他走出去。他走了几步,回头看见我,说:“进去吧,里边没人。”等他的背影混 入来来往往的人里,再找不着了,我便进来坐下,我的眼泪又来了。 近几年来,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,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。他少年出外谋生,独 立支持,做了许多大事。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!他触目伤怀,自然情不能自已。情郁于中 ,自然要发之于外;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。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。但最近两年的不见 ,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,只是惦记着我,惦记着我的儿子。我北来后,他写了一信给我, 信中说道:“我身体平安,惟膀子疼痛厉害,举箸提笔,诸多不便,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 。”我读到此处,在晶莹的泪光中,又看见那肥胖的、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。唉!我 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!上学时候学的。现在看起来很有感触啊。